南京禄口疫情问责风暴,一场被遗忘的人祸与制度性反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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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-05-21
当南京疫情爆发时,我们看到的是一张张冷冰冰的行程轨迹图,那些被简化为时间点和坐标的"路经",背后却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被迫进行的"数字流浪",在健康码、行程卡和大数据追踪构建的防疫体系中,每个感染者不再是有血有肉的个体,而成为一串需要被管控的代码,这种将人异化为数据的防疫逻辑,表面上高效精准,实则暴露出当代社会对个体生命经验的系统性忽视。
南京疫情中公布的感染者轨迹,读起来如同某种超现实主义的日记:"7月20日9:00乘地铁1号线从珠江路站至南京南站;10:15-11:30在江宁区某商场负一楼美食广场就餐;13:00-14:30在玄武区某咖啡馆..."这些碎片化的时空坐标,构成了疫情时期特殊的生命叙事方式,每一条轨迹背后,都有一位不得不将自己的生活细节暴露在公众视野中的普通人,他们被迫成为"透明人",私人生活被压缩成可供公共卫生分析的数据点,日常轨迹被转化为流行病学调查的线索,这种将个人生活彻底数据化的处理方式,制造了一种新型的社会能见度——只有被数据捕捉到的生活才被认为是真实存在的。
在南京某小区被封控的王女士回忆道:"看到自己的行程被公布在网上的那一刻,我感觉自己像被解剖了一样,那些时间地点都是真的,但完全不是我的生活,没人知道我去商场是为了给住院的母亲买换洗衣物,在咖啡馆见的是半年没见的老友。"这种将丰富生活经验简化为数据点的做法,造成了严重的"经验贫困化",我们的社会正在形成一种危险的认知:只有可量化、可追踪的部分才值得关注,而那些无法被数据捕捉的情感、动机和人际关系,则被视为无关紧要。
更值得警惕的是,这种数据化生存正在制造新的社会歧视,南京疫情中,一些感染者因为去过"不该去"的场所而遭到网络暴力;外卖员因为工作性质不得不频繁移动而被污名化;低收入群体因居住在多人合租空间而被指责"增加防疫难度",当我们将人简化为行程轨迹时,也在无形中建立了一套新的道德评判体系——"好轨迹"与"坏轨迹"、"负责任"与"不负责任"的二元对立,这种思维忽略了一个基本事实:每个人的移动自由和选择空间,本质上是由其社会经济地位决定的。
大数据防疫还创造了一种新型的"数字囚徒困境",南京一位大学生描述了这种悖论:"我明知道坐公交有风险,但打车太贵;知道去大超市人流量大,但小超市商品不全,每次选择都像是在冒险,而一旦感染,这些不得已的选择就会变成我的'罪证'。"当个体的结构性困境被转化为个人责任时,我们的防疫体系实际上在惩罚那些最无力承担风险的人群,这种困境揭示了一个残酷现实:在数据驱动的防疫模式下,特权阶层可以通过选择更"安全"的轨迹来降低风险,而弱势群体则被迫暴露在更高的风险中。
从哲学层面看,这种将人简化为数据的思维方式,延续了自工业革命以来将人工具化的传统,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警告过的技术"座架"(Gestell)现象——即技术不只是工具,而成为一种强制性地组织世界的方式——在疫情中得到了充分体现,我们的防疫技术不是中立的,它强制要求每个人都以可追踪、可管控的方式存在,将丰富的人类经验压缩为符合防疫要求的数据格式,法国思想家福柯所描述的"规训社会",在数字时代获得了新的表现形式——不再需要实体监狱,通过数据追踪和健康码系统就能实现更高效的社会控制。
真正的防疫智慧应当来自对复杂性的尊重而非简化,中国传统文化中的"仁"理念提醒我们,任何有效的公共卫生措施都必须建立在对人的整体性理解之上,北宋时期苏轼在杭州任知府时防治瘟疫的方法就颇具启示——他不仅建立病坊,更深入了解民众的实际生活状况,将防疫与改善民生结合起来,这种整体性思维正是当前数据化防疫所缺乏的。
要打破这种数据异化,我们需要重构防疫叙事,应当将感染者视为抗疫的贡献者而非"问题源",正是他们提供的轨迹信息帮助了防疫工作,公布轨迹时应采取更人性化的方式,避免制造污名化,更重要的是,我们需要认识到防疫不仅是控制病毒传播的技术问题,更是如何在社会团结的基础上保护每个人的尊严的伦理问题。
在技术日益深度介入生活的今天,南京疫情者的"路经"给我们敲响了警钟:当防疫变成一场数据游戏时,我们可能赢得了效率,却输掉了人性,下一次疫情来临时,我们能否建立一种既能有效防控,又能尊重个体生命经验的防疫体系?答案不在于放弃技术,而在于让技术服务于人而非相反——记住每一个数据点背后,都有一个和你我一样渴望被理解的灵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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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典之作,令人回味无穷。